在日常生活中,我们都能发现自己面对外界环境的改变能够灵活地相应调整,比如生物钟,饮食饮水习惯等等。但是自然赋予我们的适应能力是不仅在于生理,也包括了心理层面。事实上这两者是统一的:人类的进化的进程正在被揭示,同时也告诉我们,进化只想让我们更好地存在下去。
之所以我们现在能看到这么多复杂的生物,也能看到简单的却泛滥的微小病毒,都是因为以这样的形式我们可以存在。显而易见,微小却简单有自己的优势,庞大却复杂更具有很多长处。适应性就是我们进化出的不可或缺的能力。我们能抵御各种病菌,一天不吃饭不睡觉也不会导致死亡,自然界各种气候变化也不会让我们难以生存。
但是有趣的是,适应性已经远超出我们通常需要的能力,以至于能够应对各种长期的环境变化。人们对高原反应的适应就是一个例子:平原生活的人可以通过提高红细胞浓度来适应高原缺氧气候,同时形成“高原红”的特征。当然这个承受能力总是有限的,极端的地理环境和气候可以轻易杀死人类。
但是这样的能力都是有生物学基础的,我们的身体知道如何做出各种行为来抵抗环境。但是我们的意识呢?
虽然意识的起源人类还没有研究清楚,但我们可以通过理解自己来窥见意识与适应性的关系。
我们首先考察基础的感觉,比如触觉和痛觉。这种感受存在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们感知到世界,而是为了让我们认识到世界的变化而做出不同行为。也就是说感觉本身就是为了让我们适应环境而存在的。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,如果我们已经适应了环境,那么感觉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。这一点我们可以预见,进化的过程当然也可以。
比如我们来到一个有噪音的工厂,初来可能会觉得刺耳,难以忍受,但是慢慢地,大脑就对这个强度比较稳定的刺激不敏感了。它已经做了它需要做的:让我们意识到这里的环境与之前不同,我们的意识决定忽视它,大脑渐渐弱化了这个感受。同样的现象也存在与其他各种感觉中。但是痛觉相对而言却难以适应,因为相比其他感觉,出现痛觉的危险性大的多,因此大脑自然把他的优先级调高,让我们难以很快适应。
但事实上,人就是通过各种感官感受与外界交互的,之所以我们会愉悦,失落,也无非是外界信号传递而产生的。所以这些感受理应继承了感官感受的特点。
也就是说,开心本身是具有适应性的。我们的身体因为接收到一条讯号,使得我们精神愉悦,继而身体内部产生一系列反应。但渐渐地,我们的愉悦感慢慢消退,激素与各项指标也都恢复正常水平。如果此时我们再收到同样的讯号,身体的反应就不会有之前强烈了。因为一方面我们的感官在适应这样的讯号,另一方面我们的意识也在适应。两者的结合塑造了人类复杂感受的适应性。
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解答了为什么边际递减效应在自然界中,在人类身上都普遍存在。
这样的假想在生活中其实是经常被观察到的。第二次考第一名远没有第一次拿第一名开心。甚至此后还习以为常,拿到第二名会不开心。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。
其实眼光放地大一些,我们可以发现,永恒的快乐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,除非我们能找到无穷种不同的让我们快乐的讯号,否则总有一天,所有已经被适应的快乐讯号都会被视作一个微小的刺激,再也不能让我们获得同等的快乐,甚至会变成一种痛苦。娱乐,消遣,美食,甚至是成瘾品:酒精、毒品,没有任何物品或行为能创造永恒的快乐。反之也是如此,忍受痛苦直到某一天,当初让我们未知悲痛欲绝的消息、故事,也只会带来麻木的感受。
从这个角度看,人和人如果处在不同的位置,同样的行为带来的感受也不尽相同。但是自己却总是最适合自己的。
有些人追求永恒的幸福,一辈子的幸福,但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远远地跨过了自己当初所奢求的界限,却还总得不到满足。也有些人期望财力的富足,即便顺风顺水,为了满足自己欲望,步子也会越迈越大,即便最终赢得了成功,把自己推到人生的最高峰,也难以保证后半生的知足,他还会期望自己的孩子优秀,子子孙孙都能有出息。还有些人热爱自己的事业,全身心投入到自己喜爱的工作中,但是激情却日益减退,最终把做自己最喜爱的工作变成了例行公事。
但事实上,这些例子就已经足够完美了。在追求幸福过程中的享受,公司越做越大时的满足感,以及投身于自己所热爱的事业时的成就感与快乐 都是绝大多数人的奢望。即便能够有幸成为这样的人,我们也很难得到永远的满足,这都是能够适应环境的“副作用”。(此处副并非代指不好)
所以,如果依旧怀抱着这样的信念而生活,现实应该会有所表示的,但是即便受挫,也都是我们适应的一部分,不是吗?因为沮丧失落也不可能永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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